段锦书觉得方恬说的很有道理:
“活在当下啊,太有道理了,再担惊受怕感觉都活不到明天了,未来能让人发愁的事太多了,要是怕死的人估计得从明白死亡的那一刻就开始惶惶度日了,人还没死,得先愁出病了。”
段锦书想明白了,还是先活好当下吧。
未来太多变了,段锦书总是想去追寻那一点确定性,让自己安心下来,但未来本身就是不确定的,靠着那点幻想出来的“安定”活着,太虚无了,也太不可靠了。
她喜欢幻想未来的事情,甚至确定要去做就立马开始加入到自己日程中。
譬如说要去支教的计划,她一直在准备。
也有一些比较近期的,譬如说那个协议,说好了要弄,她就不停地想。
虽然说一些想法都是很突发的,很随性的,但只要确定了要干,她就会计划着行动。
高三翻墙出去逛,只是因为她晚自习觉得无聊,想出去逛逛,然后立马决定了,然后行动。
段锦书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行动力还是很强的。
但是以前那些计划她从来不会说担心过多,她就是定下来要做啥,然后慢慢做就行了,做不成放弃的也不少,当时努力学物理没学明白,所以就把物理放弃掉了。
整体心态就是,我想干,所以那就做好计划慢慢干,干不成就算了。
至于失败的可能性,失败之后的场景,她都很少去幻想,因为这被她简单扔到“失败”那一栏了,失败了那就不干了呗,反正已经按着她能做出的最好的计划,那么努力地好好干了。
但是这件事,她居然在为失败的可能性而惶恐。
如果不是方恬开解,她真的又得开始杞人忧天了。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
宋离清周五晚早早到家了。
在家里翻箱倒柜找着东西,东西扔的满地都是,刚站起身脚被缠住了,一下就摔倒在地,把膝盖磕青了,宋离清全然不知。
继续起来收拾东西。
最近宋离清又想明白了点事,所以她打算先给段锦书扔一个炸弹。
逐一攻破。
对待段锦书,她会更耐心一些。
新概念
周六一到,宋离清就邀请段锦书来她家里看电影。
这次是宋离清选片,是她之前看过的,一部叫《春光乍泄》的电影。
故事发生在阿根廷,讲的是一对中国男同性恋人的,无缘的爱。
固执、控制欲强、不善表达的人,和没有安全感、喜欢逃避、害怕孤独的人相遇。他们的爱情在交错中分离,他们的缺点碰撞,注定会撞碎这段本已经充满裂痕的爱。
压抑,孤独,短暂的欢愉,明亮色调和灰白色调的碰撞,噪音的出现与消失。
一部影片在蓝色调的街景中结束。
噪点画面消失。
段锦书脑子里除了这部电影内容外,还涌进来很多新东西。
譬如说在床上爱抚的那两个男人是什么关系,段锦书也试图再把他们往亲密的朋友靠近,但却不能。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段锦书站到一个新视角来看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宋离清打断了段锦书,道:
“他们是一对同性恋人,不过是一段遗憾的感情。”
同性恋人?段锦书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汇,同性恋?
听起来和异性恋相对,所以是会爱上同性的人吗?是会和同性谈恋爱的人吗?
段锦书脑海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概念。
现在就如同她第一次知道世界是由各种基本粒子构成的一样。
她在脑海里解构、重塑这个概念。
同性恋,对,同性恋。
宋离清看段锦书呆住了,便问道:
“你是什么想法?”
段锦书才回过神来,迷迷糊糊直白道:
“我没有想法,我正在把这个概念消化理解。”
宋离清道:
“在九七年的时候,同性恋是会被判流氓罪的,当时很多人,其实现在也是,很多人认为这是一种病,一种精神疾病,性取向障碍,变态。但是在01年经过各种研究判定,最终把同性恋从精神疾病中删除,医学界和心理学界对同性恋建立了新的认知,他们明白了这是一种性取向,而不是病。”
段锦书认真理解着宋离清说的话,沉默地思考着。
宋离清又继续道:
“这部电影是九七年的,所以可想而知,被播出后并不会被接受。”
“那一年,主角的演员,在演唱会上公开了自己的性向,但社会并不接受,媒体的尖酸刻薄,社会的侮辱谩骂,各种针对造谣,纠缠了那个艺人很久很久,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那是个非常厉害勇敢的艺人。”
舆论对于心理脆弱的人来说是一击毙命的枪。
对于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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