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洵一向是“把伤痛都自己扛”的性子,只道:“……没事。”
季恒关切道:“怎么会没事?你不是很久都没有磨破过大腿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季恒一再追问之下,姜洵这才说出了真相,道:“其实是那日挨了叔叔一耳光,我心里很难过……”
……
其实那日过后,季恒心里也抱歉了许久,他从未打过人的脸,相信阿洵也是第一次被人打脸。
姜洵单膝跪地,季恒站在他身前,屈身温柔地将手掌贴上了姜洵的脸颊,又轻抚了抚,说道:“对不起,是叔叔不好……叔叔那日也是……总之,很对不起……”说着,又带着些小心地问道,“疼吗?”
“还好。”姜洵享受着季恒的抚摸,又用脸颊去蹭季恒的手,说道,“没那日叔叔在汤泉宫踹我的那一脚疼。”
“……”
季恒无地自容,又问道:“那日很难过,然后呢?腿又是如何磨破的?”
姜洵模样很可怜,继续道:“恰好隔日有骑射课,我便在马上跑了三个多时辰,想发泄一下情绪……可能是跑得太忘我了,姿势也没好好控制,跑的时候没发现,下了马才看到马鞍上都是血。”
季恒关切道:“那上药了没有?”
姜洵垂头道:“有些不好意思麻烦别人,我自己手又太糙,一碰到伤口就疼……没关系,放着自己会好的……”
季恒有些无奈,都说三步之内必有解药,外人不好意思,自己手又太糙,那看来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拍了拍姜洵的肩膀道:“起来吧,叔叔给你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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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洵跪在地上, 嘴角疯狂上扬。他见季恒向内室走去,便也起身跟在了后面。
殿门开敞,纱幔在两人身侧翻飞, 午后温热的风丝带一般缠绕着二人的脚踝。
姜洵闲闲散散地走着, 看着季恒那清瘦的肩头, 不知为何, 心底又泛起一丝愧疚。
其实他骗了季恒。
他那日嘴上占了便宜,挨那耳光也是活该,根本没为此事难过。
他明知这么说, 季恒一定会内疚,但他又知道季恒一内疚,便会对他有求必应,他便还是骗了季恒,说自己很伤心。
而正想着, 季恒绕到他身后关上了内室房门, 又到偏室一顿翻箱倒柜, 翻出一罐蒲黄玉凝膏,走过来道:“脱了吧。”
姜洵微怔了怔道:“……啊?”
季恒道:“不脱怎么上药呢?”说着,又走去合上了屏门。
“……”
季恒方才说要帮他上药,他还有种占到季恒便宜的感觉。而眼下转念一想,要脱的明明是自己, 又怎么会觉得自己能占到季恒的便宜?脑子抽了吧?
莫非他真要脱了让季恒帮他上药不成?
“我好像……”姜洵改口道, “好像忽然又不疼了,不用上药。”
季恒一脸人畜无害道:“下马时马鞍上都是血, 这么严重,怎么能不涂药呢?眼下天气愈发热了,涂了药才能快速止血, 要不然会发炎的。”
他知道阿洵其实没因那一耳光而难过太久。
那件事后,他心里很过意不去。
阿洵跟他坦白,他却给了阿洵一耳光——先不说他占不占理,哪怕他非常占理,他也怕伤了青春期少年敏感脆弱的心灵……
前些天,他便在私下找过阿洵的老师和师父们,问过阿洵的状态。
而纪无畏老将军说,那日骑射课,殿下心情特别好,下了课后又骑着爱驹在马场上疯跑了好一会儿,谁都拦不住他,高兴得跟马上要娶上媳妇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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