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这声谢谢,不知道为何而说。
兴许二人都心领神会,兴许二人都不明白。
……
……
次日,楚怀瑾去赴孟家的约。
他知道之前贸然去找他外祖父家的人,肯定难以找到,哪怕是找到知道他身份的掌柜,都已经很不容易了。
毕竟孟泠鸢的名字,估计孟家很多小辈都没听过了。
“公子,”坐在马车上,梦秋有些担忧,她不止一次地来拉开车帘,看外面热闹的街市,想要散去几分焦灼的心绪,“当初小姐已经和孟家恩断义绝……我们再回去找孟家,岂不是遭人嫌弃?”
“他们还愿意见我,就说明他们并非真的嫌弃我。”楚怀瑾不紧不慢道,“娘亲年轻时犯错,不顾家人反对,一心要给我爹,甚至不惜和家人反目。我外祖父痛心疾首,但这更说明他真心疼爱她这个女儿,听到她香消玉殒的消息时,估计也是悲痛的感受更多。”
他握紧了手中的玉佩,那是她母亲留下来的另一样遗物:“我和怀音是她留下来的血脉,我相信外祖父不会不认我们。”
“可是孟家这些年一直对公子和小小姐不闻不问……”
“他们也不知道我在这里过得怎么样。”楚怀瑾将那块玉佩收好,眺望远方的高楼,“都说商人重利忘恩,但是娘亲说过,外祖父是她见过的最重情的人。”
如此凡音
望月楼天字号雅间。
楚怀瑾没有想到孟家派来的人是他的小舅舅,孟远修。
对方是他娘亲的亲弟弟,是娘亲出嫁前最放心不下的人。
他小的时候总是听娘亲提起。
现在时过境迁,娘亲口中那个顽劣不懂事的弟弟,也成了名震一方的富商大贾。
看到楚怀瑾,孟远修端着茶杯的手都快要握不住了,他扶起了将要行礼的楚怀瑾,颤声道:“阿瑾?”
楚怀瑾颔首:“舅舅。”
“当真是你,”孟远修几乎说不出一个字,他盯着楚怀瑾那双桃花眼,泪水立刻蓄满了双眼,他张开有些干裂的嘴,过了许久才道,“你的眼睛和你娘亲生得一模一样。”
说到这儿,楚怀瑾也快要落泪,他鼻子一酸,咽下喉头的那一抹苦涩:“是,娘亲也这么说过。”
他和楚怀音都长得像娘亲,尤其是他。
儿时因长得太漂亮,被下人抱出去玩儿的时候还被旁人当成了姑娘。
“这些年来,怎么不朝家中去个信儿?”孟远修将人引到了榻上,忙不迭地叫人换一壶热茶,还送来了好多可口的点心。“你不知道,你外祖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老人家临终前都想着阿姐……”
“外祖父……”楚怀瑾愣住了,“已经离开了?”
“去年的年前走的。”孟远修摇头惋惜,“自从知道阿姐病故之后,他也病倒了,在床上撑了好多年,但是终究没有熬过去年的冬天。”
楚怀瑾手中握不稳茶杯,热茶洒落在他的手背上,瞬间的疼痛刺激着他清醒:“外孙不孝……”
“不怪你,就怪他老人家脾气太倔了。”孟远修叹气道,“他以为你们兄妹俩也记恨他,所以……”
“怎么会。”楚怀瑾打断道,“我和怀音,一直记挂着孟家所有人。”
“那你们兄妹这些年怎么不给青州去个消息呢?”孟远修不禁问道,“你们是官家子女,我们孟家也不好上门过问,毕竟早些年你娘亲与孟家决裂,孟家和楚家好多年都没有联络,突然上门拜访,怕别人说我们家别有所图……”
楚怀瑾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笑意:“舅舅可知道父亲娶了陆氏做续弦?”
“知道,听说也是官家女儿。”孟远修皱眉道,“她待你们兄妹俩不好吗?”
他也不是没有打听过陆氏的为人。京都中人说陆湘云出身大家,品行温婉敦厚,是难得的贤妻良母。
“小时候,她把我关在柴房中,差点把我饿死。”楚怀瑾淡淡道,“怀音十三岁的时候,她就张罗着要把她嫁给远在她浒州老家的侄子。她那侄子,是个已过而立之年还没有成家的酒囊饭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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