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至半途,手机铃声再次袭来,还是孔宇航:“楚哥!别去医院了!苟爽跑了!”
楚淮的心头火“腾”一下就冲出来了,“跑哪儿去了?”
“我看着还是要去将军祠。”
“嘭!”楚淮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当楚淮驱车赶到将军祠时,天色已泛出死鱼白,将军祠又被围得水泄不通。
无数人举着手机屏幕,对着上面拍。
楚淮抬头一看,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方贤神像由于坠物,周围已经架起脚手架。
而穿着单薄病号服的光头苟爽,不知道要干什么,已经爬到了脚手架的最顶部。
瘦小的身影在寒风中显得绝望,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吹落深渊!
楚淮的头皮阵阵发麻,这已不是简单的闹剧,稍有不慎,就是一场无法收拾的舆情海啸!
现场已经有人打过119了,楚淮沉了一口气,仰头大喊:“苟爽!”
声音在熙熙攘攘的将军祠里显得格外渺小,苟爽毫无反应。
就在楚淮无计可施时,旁边响起一个清晰、镇定且响亮的声音:
“苟爽,上面太冷了,下来吧,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商量。”
楚淮惊愕地转头,只见吴执不知何时出现,正举着一个导游用的便携扩音小蜜蜂,对着苟爽呼喊。
说不清为什么,看到吴执的一瞬间,楚淮居然产生了一丝诡异的安心。
怔愣之际,苟爽回话了。
“我都认错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苟爽的声音带着哭腔,从高处落下,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没人不放过你!你先下来,有话好好说!”吴执继续用小蜜蜂沉稳回应。
“你看我的头发……全掉光了……我浑身都疼……这是神罚!是报应!”苟爽歇斯底里地喊道。
围观者越聚越多,春岚电视台的人也来了,架起了长枪短炮,闪光灯此起彼伏。
“苟爽。”吴执换上更耐心的劝导语气,“咱们讲科学,冷静点。下来,我们一起解决问题,好不好?”
“我就在解决问题,我知错了,我冒犯了神明,我要以死谢罪。”苟爽情绪激动地挥舞着手臂,身体一晃,踢落几颗碎石,人群在一片惊呼中躲闪。
人群的骚动让楚淮和吴执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吴执快步走到楚淮身边,将小蜜蜂递给他,“楚主任,我的话看来不好使了。您来?您是官方,更有分量。”
楚淮喉结滚动了一下,舔了舔嘴唇,迟疑着接过扩音器。
他一时间有些踌躇,吴执坚定地对他点了点头。
楚淮长出了一口气,仰头说道:“苟爽!我是楚淮!我们上午见过面!”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变得浑厚、沉稳,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我不知道我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你下来,跟我说说!我们一起来处理!”
将军祠里回荡着楚淮的话语,苟爽在上面摇着头。
“我是无神论者,但我很好奇你说的‘神罚’。你下来,仔细跟我讲讲,好吗?”
吴执凑近楚淮,掰了下麦克风接口,“下来吧,我也挺好奇的。”
楚淮莫名其妙地看了吴执一眼。
高处,苟爽的身体动了动,他带着哭腔喊:“我……我害怕!太高了!我不敢下!”
吴执撸起袖子就要往上爬,却被楚淮一把拽住胳膊!
楚淮看了一眼吴执头上的纱布,语气不容置疑,“你在这好好待着!我去!”
话音未落,楚淮已如矫健的猎豹般,抓住脚手架,动作利落地向上攀爬。
常年健身赋予他强劲的上肢力量,攀爬显得迅速而稳健,几个呼吸间,他已稳稳抵达苟爽身边。
近距离看到苟爽冻得嘴唇乌紫,浑身筛糠般地剧烈颤抖,楚淮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他身上。
随后,他转过身,对苟爽说:“抓住我,我背你下去!”
当两人终于安全踏上坚实的地面时,吴执第一个鼓起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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