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盯了他一眼。
言风当即收敛起笑意,道:“樨擎身边只有鸿胪寺和驿馆的人跟着,不曾接触其他人。长公主身边的黛青女史在鸿胪寺就职,陛下,可要查鸿胪寺和西北驿馆?”
谢渊想了想,“罢了,且再看。”
恰此时,郑合川进殿通报:“陛下,江献堂江大人,盛修元盛大人,荀书泰荀大人在殿外求见,有要事启奏。”
“宣。”
三张奏折依次呈上,还有一封南境衡邈发来的兵函。
兵部尚书盛修元禀道:“衡侯爷捉拿了东胤派往南洲的使臣,柳莫趁机逃回南洲境内,扶植九岁的世子继位南洲王,纠集兵力、船只全力迎战我军。”
奏折上即南境兵马的粮草和军需调配,因大凜与南洲之间隔着一个海湾,与南洲作战还需另外打造战船与水上鏖战的兵弩。
荀书泰道:“南境所需军用,户部已由度支司、金部司协同核查,加盖了尚书印,请陛下过目。”
御史中丞江献堂道:“薄弓岭私运铁矿一案御史台已查明,铁矿贩往西岭一带,所幸发现得早,铁矿只开采出一小部分。西岭近日开始出现兵祸,不是简单的流寇作祟,有人听了些民间的流言蜚语,公然宣称……当今天子不合正统,打出‘反谢’的旗号密谋造反。”
谢渊问道:“什么人牵头?”
“回陛下,西岭自陆任西随祺王谋反,被诛杀之后,再无戍边大将镇守,如今几个州郡的兵力分散,臣已派多位御史微服前往,查证此事,不日便会有消息。”
谢渊心脏突如其来地猛烈跳动了几下。
他预感,这是兵灾将至的前兆。
提起朱笔,户部批给南境的军需折子他只要画上一笔即可,谢渊顿了顿,南境开战即是场硬仗,朱批一笔不难,难的是批了这张折子往后便还要不计其数的粮草军费填进去,倘若西岭势大,反贼不日直攻上庸城,大凜国力经得起耗吗?
顷刻,谢渊搁下笔,道:“把陈良玉给朕叫来。”
他眉头拧成了个结,神色透着难以言说的无奈。
时和岁稔时,他疑她不忠,可一旦大敌当前,他发觉自己能与之商议对策的人,依然是陈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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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老婆们,饿饿,要书评,要营养液(扯裤脚~
午时一刻, 李鹤章的拜帖送抵宣平侯府。
他是从宫前殿内侍借了笔墨纸张,临时写张帖子便马不停蹄赶来,却连府门也没进去。
宣平侯府正门的守卫听李鹤章报了家门、讲明来意,握着枪杆一揖, “大人, 大将军远在北境,这拜帖小人交不到大将军手里。”说着极快地向府内值守的一人递了眼色, 那人便静悄悄后退几步, 朱红的门柱遮掩身形后, 便飞快奔去后头禀报了。
李鹤章这才想到, 陈良玉此番是被皇上“秘密”召回的。他一时倒忘了, 明面上陈良玉眼下是应该在北境戍边。
李鹤章心里想, 万贺节时, 大将军与长公主头戴一顶幕笠从南囿马场东策门大摇大摆地长驱直入,当日便有不少官员瞧见了, 后来,长公主前往太皇寺祭母大将军也在身边陪着。
陈良玉回庸都这秘密可谓人尽皆知。
但守卫既说了人不在府中, 便是没打算见他。
荀书泰也没提点他陈良玉闭门不见该如何是好,着急忙慌跑来宣平侯府, 却被装样子的事儿绊住了。虽说事有轻重缓急,可这到底是鸿胪寺的差事,再怎么急,也急不到陈良玉头上。
本就是为求人来的,大将军即不愿露面, 他也不好硬捅破窗户纸。
李鹤章又吸了吸鼻子,鼻尖抽动。
忙来忙去,还是叫樨马诺人砍上一刀稳妥, 即便挡不住他们生事,受了伤也算跟皇上交差。
清早起的雾气这会儿还没散,不时飘些雨丝,路面湿滑,李鹤章不留神脚底“哧溜”一下,跌坐在地上。
他是从宫里面过圣赶来的,官袍还未曾来得及换下。跌下的一瞬间,守卫便亲眼瞧见一个身着深绯色四品官服、配金带的官员,抱着宣平侯府门左侧的镇宅石兽,哭出了声。
宣平侯府后院。
陈良玉提了一只叫花鸡,亲自送到江伯瑾的膳桌上。
马厩小厮摆上一浅口汤盘,把叫花鸡剔去骨头,撕成易入口的肉丝,盛在汤盘里。
难得这几日陈良玉都没对他吹胡子瞪眼,还感念他帮了个给樨擎传话的小忙,日日亲自送饭食,江伯瑾很是受用,又跷起了二郎腿,脚一下一下地打节拍。
小厮刚撕下一只肥鸡腿,不等剔骨,江伯瑾便咬了去。
前来通报的守门侍卫很快追到马厩,“大将军,鸿胪寺卿李大人为樨马诺抢掠民财、毁田一事求见,人在府外。”
抢掠民财,毁田——
陈良玉顷刻便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江伯瑾脊背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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