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泽哼了一声,捉起桌上的折扇便往外走,临出门却也回了一句:“知道了,不会讲你去朔北的事情的。”
“不过,我要给你办场饯别宴。”
路眠还没表态,他的另半句便到了:“不许拒绝!”
苏瑾泽理解的饯别宴显然与旁人不同,旁人邀请与设宴都得隔几天,独他特殊,当下便带着路眠往公主府去了。
两人都与公主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在公主府设宴,也只有一个苏瑾泽能做出来了。
非但如此,他还胆大包天地着人请了楚袖过来,美其名曰要和长公主府上的乐师较量较量。
楚袖本人是不太愿意去的,但这可是公主府下的帖子,如何容得她拒绝。
是以她携了琵琶,还未来得及带上月怜,便被一辆马车带到了公主府。
长公主封号荣华,公主府更是极尽奢侈,比起帝王行宫别院也是不遑多让,可见其圣宠之浓。
楚袖照例带着幕离,姿态蹁跹地随着侍女往里走,途中一直半垂着头,生怕见到什么不该见的。
这般熟悉的情景,令她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当年初入长公主府中的场景。
她那位长公主比不得这位受宠,却极有手段,几乎是一人撑起了四分五裂的朝廷,若非是那场意外,长公主合该称帝的。
她不过是个小乐师,无法阻止风雨飘摇的南梁,无法拯救日薄西山的公主。
而这一次,她能不能做些什么呢?
招揽
苏瑾泽的饯别宴开得匆忙,再加上路眠本就没有大操大办的打算,将路家人请过来一聚,倒也算一桩美事。
因着路引秋与长公主的关系在,路家这些年来与这位长公主也算亲近,两家的小辈更是相处得不错。
几人在一张金丝木桌旁围坐起来,瞧着其乐融融仿佛一家人似的。
楚袖被婢子引进来的时候,正巧那雍容华贵的长公主轻抚身侧男子脊背,语气温柔,全然不似皇室里金尊玉贵的公主。
她只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恭恭敬敬地候在一旁。
婢子还未来得及开口,苏瑾泽已经招呼了起来。
“楚姑娘,你可算是来了,我同长公主殿下说你琵琶堪称一绝,她还不信呢,如今与她府上的乐师比一比,就知我不是在胡说了。”这位说风就是雨的小公子似乎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有什么不妥,兴高采烈地同楚袖搭话。
他身侧的一名白衣男子看了他一眼,他立马就规矩了不少:“兄长,我这是太高兴了。”
“瑾泽,你多少懂事些。”
“哎呀哎呀不说这个了。”苏瑾泽敷衍过去,对着公主兴致勃勃道:“如今可能开始了?”
“既然楚姑娘都来了,也不好耽搁人家,便开始吧。”
长公主都如此说了,仆婢们自是照做,一道木质屏风将两位乐师挡得严严实实,先后顺序也是在屏风后抓阄进行。
约莫盏茶功夫,二人便选好了曲子。
弦动乐起,众人登时便听出来是什么曲子。
“竟选了这么复杂的一支曲子,看来这位楚姑娘确实有点本事。”
曲调和缓,若溪水潺潺,间或有铮铮音调,听着似乎没什么难度。但这首《春花秋月》本是合奏曲,琴为主,辅以琵琶、葫芦丝、编钟,想要用一把琵琶奏出此曲,谈何容易。
便是公主府上的乐师,也未有一人能够做到,只能是改了谱子。
但此时听来,这显然便是《春花秋月》原曲,不管是抹弦还是转音都无差别,想来也出不了什么彩。
前后两遍,差异不大,一时之间落得满座寂静。
直到有轻微的击掌声传来,屏风才着人退去,露出其后的两人来。
这两人动作一致,怀抱琵琶,微垂头颅,谁也瞧不出来刚刚的演奏出自谁人之手。
“瑾泽所言非虚,这位楚姑娘确实厉害。”出声的正是苏瑾泽的兄长,也是长公主的驸马,苏瑜崖。
他与苏瑾泽是同胞兄弟,两人打小亲近,哪怕是他做了驸马,也时常照拂弟弟。早先他便从苏瑾泽口中听过楚袖的名字,当时只当他夸大其词,却不想真有如此钟灵毓秀之人。
路家是尚武之家,全家上下也不过略通文墨,对于风花雪月之事没有一丁点的兴趣,自然听不出来曲子有什么不同。
路引秋的丈夫倒是个文人,只可惜他到底出身低微,纵是已在京城待了数年,到底比不上打小就浸淫在文墨词曲中的苏瑜崖。
苏瑜崖说楚袖技艺高超,旁人却还是一知半解。
长公主轻笑道:“方才先弹的,是楚姑娘吧。能将滴水声融入细密的流水声中,府上的乐师可做不到。”
楚袖矮身行礼,应了长公主一句:“正是民女。”
一旁的乐师闻言抿了抿唇,面上带了几分羞赧之色。
都道宫廷乐师万里挑一,今日才知民间亦有高人,倒是他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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