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想求一条活路，就当着本郡主和陈长史邹县令的面，说清其中缘故。”
&esp;&esp;焦老爷不用再磕头了，额上的冷汗却有增无减。
&esp;&esp;郡主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脱罪，就得供出“主谋”……也就是说，他这个做女婿的，要背刺岳父，才能有活路。
&esp;&esp;郡主不会一直留在西鄂，一旦郡主走了，依旧还是汤家人的地盘。他开罪了岳父，以后还怎么立足？
&esp;&esp;姜韶华忽地一声冷笑：“你是不是在想，本郡主待不了几日就要走，到时候西鄂县还是汤老匹夫说了算？”
&esp;&esp;焦老爷眼泪随着汗水一起流下，用力磕头：“草民不敢，郡主饶命！”
&esp;&esp;“本郡主给你一盏茶时间，你要是什么都说不出来，那就别怪本郡主不客气了。”
&esp;&esp;郡主话音一落，公堂里的亲卫们纷纷拔出长刀，锵锵锵声不绝于耳。
&esp;&esp;焦老爷全身一抖，脸孔煞白，嘴唇颤抖个不停。
&esp;&esp;事实证明，刀快架到自己脖子上的时候，什么伦理什么后顾之忧都不值一提。先熬过眼下保住自己小命才是最要紧的。
&esp;&esp;“草民说，草民现在就交代。”
&esp;&esp;“草民虽然开了焦氏粮铺，实则事事都听汤家的。囤粮抬价一事，都是草民岳父的主意。岳父说，要趁着这次机会拿捏住县令大人，再狠狠捞一把银子。岳父还说了一些轻慢羞辱郡主的话，草民不敢学舌。”
&esp;&esp;焦老爷痛哭流涕，连连磕头：“郡主开恩啊！草民最多就是从犯，绝不是主谋。”
&esp;&esp;陈卓目中闪过怒容。
&esp;&esp;这个汤老太爷，以前还算低调。这一年里行事嚣张狂妄，显然没将郡主放在眼底。
&esp;&esp;对面的邹县令却是一脸羞惭，起身告罪：“是臣无能，没能弹压住汤氏，闹到郡主面前，臣实在羞愧。请郡主责罚！”
&esp;&esp;姜韶华瞥邹县令一眼，不客气地说道：“堂堂七品朝廷命官，在西鄂做了十年县令，都没弹压住一个汤氏。就连买粮存粮这等差事都出了岔子，要本郡主亲自前来解决。确实无能窝囊！”
&esp;&esp;年近五旬的邹县令满面通红，再也站不住，直接跪了下来，伸手要取头上的乌纱帽。
&esp;&esp;“行了！本郡主不会罢你的官职。”姜韶华冷冷道：“郦县的蔡县令是渎职，本郡主才摘了他的乌纱帽。你没有大错，暂且留在任上。”
&esp;&esp;“再有下一回，也不必本郡主亲自来了，你自己放下官印回老家去。”
&esp;&esp;邹县令涨红着脸，唯唯诺诺地应是。
&esp;&esp;性子确实太温软了些。不过，人无完人，也不能过于挑剔刻薄。邹县令当差勤勉，从不欺压百姓，官声其实很不错。
&esp;&esp;姜韶华令邹县令起身回座，然后转头看向陈卓：“陈长史，焦氏粮铺告发汤氏为主谋。择期不如撞日，就趁着今日将此案审清楚吧！”
&esp;&esp;陈卓点点头应道：“请郡主下令，让人将汤氏家主带来。”
&esp;&esp;邹县令清了清嗓子：“县衙里的差役有大半姓汤，派他们去，只怕打草惊蛇走了风声。恳请郡主派亲卫前去！”
&esp;&esp;姜韶华再次瞥窝囊废邹县令一眼。
&esp;&esp;邹县令再次羞惭满面，低声解释：“臣不是要重用汤家人。只是这汤氏在此地盘踞几百年，繁衍生息，西鄂县的百姓一半都姓汤。另一半就是不姓汤，也多是汤家姻亲。臣用人也好，做事也罢，根本就绕不过汤家。”
&esp;&esp;这确实也是个问题。
&esp;&esp;半城百姓都姓汤，哪里避得过？
&esp;&esp;姜韶华略一点头，令宋渊亲自领兵去拿人。
&esp;&esp;宋渊拱手领命，点了一百亲卫，又令孟大山带着两百精兵相随，杀气腾腾地去了汤家不提。
&esp;&esp;等着也是等着，姜韶华问询起了汤氏一族具体情形。
&esp;&esp;这个邹县令熟得很，张口一一道来。
&esp;&esp;汤家繁衍几百年，分支众多，不过，家主一直是在长房嫡长子一脉传承。汤老太爷四十岁做了家主，下一任家主就该是汤老太爷的长子，再下一任就是汤家长孙汤启。
&esp;&esp;姜韶华淡淡道：“汤老太爷品德不佳，这汤家家主也该换一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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