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身边什么人也没带,又在这远离皇城的地方,这时候不能激怒秦萧。
&esp;&esp;她没有转身,只是压住声音里的颤抖道:“世子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早就知道姑父养了外室?”
&esp;&esp;秦萧久久不语。
&esp;&esp;徐复祯突然后悔自己的失言。秦萧极爱面子,她说他的生母是“外室”,他一定很不高兴。
&esp;&esp;天上徐徐飘起了雪絮,有些落在她的颈窝里,被体温一激渐渐化开,寒意透过脖颈一直渗到心里去。
&esp;&esp;“都查到些什么了?”秦萧又缓缓地开口。他的声音浸在雪天里,也是冷的。
&esp;&esp;徐复祯心里没来由地恐慌起来。
&esp;&esp;他会像解决那两个调查谢娘子的人一样,把她也悄无声息地解决掉吗?
&esp;&esp;她辛辛苦苦经营出来的一切,自己还没开始享受过呢。
&esp;&esp;她还没帮姑母报仇呢。
&esp;&esp;她还没等到霍巡凯旋归来的消息呢。
&esp;&esp;她低着头,“啪嗒”落下一串热泪,在雪地里洇开几朵泪花出来。
&esp;&esp;秦萧冷笑一声上前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跟他对视:“祯妹妹,你在朝堂上打压我不是挺狠的么?怎么这会儿知道哭了?”
&esp;&esp;徐复祯抽噎一声想止住泪水,可是她又痛又怕,眼泪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汹涌而出。
&esp;&esp;秦萧看着她泛红的眼眶,一双琉璃珠子般清透的眼眸隔着水光望着他,恍然回到从前他们还两心相许的时候。
&esp;&esp;她受了委屈,就会这样在他面前哭。
&esp;&esp;绝不哭出声的,眼眶里半含着清泪,真成了波光粼粼的秋水眼。
&esp;&esp;他爱这端凝的姿态,因此总是故意引她哭。她那爱哭的个性,全赖他一手栽培。
&esp;&esp;可旁人却只道他是个好哥哥,无条件地包容她的任性。
&esp;&esp;他手下的钳制微微松了一点,凤目仍是沉沉望着她:“你都知道多少了?”
&esp;&esp;徐复祯抽噎着说道:“你爹背着我姑母养外室,我、我只是想过来给姑母出口气。可是、可是她的人拦住我了,我没见到她。”
&esp;&esp;秦萧“唔”了一声。
&esp;&esp;“那看来你是全知道了。”他忽然冷冷道。
&esp;&esp;徐复祯悚然一惊。
&esp;&esp;秦萧嗤笑了一声:“你在宫里这么久,怎么演技还是这么拙劣?说谎都不会。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能轻易放你走了。”
&esp;&esp;他一把扼住她的手腕往外走。
&esp;&esp;徐复祯挣脱不得,只能跌跌撞撞地跟上,直至来到一辆平顶马车前,她这才意识到秦萧是准备囚禁她。
&esp;&esp;徐复祯一手抵着车轼,一边尖叫道:“秦萧,你疯了!你敢抓走我,宫里不会放过你的!”
&esp;&esp;秦萧冷笑:“抓你?你只是回侯府的时候正巧染疾,留下来养病罢了。宫里手伸不到那么长。”
&esp;&esp;徐复祯心中愈发恐慌起来,秦萧还在攥着她的手往马车里拉,她干脆冲着他的手背狠狠咬了下去。
&esp;&esp;秦萧骤然吃痛,扼着她的手微微一松,徐复祯趁机挣开来。可秦萧已经一个掌刀劈在她的后颈上,她瞬间眼前一黑,意识随着消失。
&esp;&esp;原来咬人还会挨打。她昏迷前如是想到。
&esp;&esp;第119章
&esp;&esp;昏昏沉沉中,她似乎被人抱进了马车里。厚重的车帘一关,隔绝了外头阴冷的雪天,她整个人随着意识一同堕入无边的黑暗。
&esp;&esp;再醒过来时,她浑身的骨头僵得发麻,脑袋更是胀疼得厉害。
&esp;&esp;徐复祯半睁开眼,盯着面前罗帐上的祥云纹看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凝聚了神思。
&esp;&esp;她眸光微动,发觉自己是躺在一张花梨木雕花架子床上,没有熏香,也没有烧炭,屋子里弥漫着润冷的气息。
&esp;&esp;对面的壁厢里安着透光的水晶琉璃镜,折映出桌边身姿清绝的人影,他身侧的铜炉咕嘟咕嘟地烧着水,升腾起来的白雾影影绰绰地罩住了他的神情。
&esp;&esp;这里是秦萧住的清风堂!
&esp;&esp;徐复祯一下子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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