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十夫人与问星中间,是一本扯不清的烂账,她当然疼爱自己的亲生骨肉,但骨肉中有轻重。
&esp;&esp;然而问星正是最容不得半点虚情假意的人。
&esp;&esp;至于十郎,就更不必提了,他还不如十夫人呢,对着问星枉做和气好人,可当日后宅争端,难道不是因他而起?
&esp;&esp;十夫人心有不安,不愿回京面对,他难道就回去了——外放官员不能擅离驻地,倒是给了他个好借口,可给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几封书信、送些东西关怀,难道还不容易吗?
&esp;&esp;所以后来,大长公主才愈发厌烦安州送去的“孝心”,一概撇开不看。
&esp;&esp;最终问星还是和问真一同去了永州,马车装得沉甸甸地上路,这边的官道还算平坦,问真握着一卷书在手,慢慢看了问星一眼,她倒是不见伤怀之色,倚着凭几拨弄九连环。
&esp;&esp;近日的功课她做得都不错,看得出用心和思考,可功课之外,书是绝对不愿看的。
&esp;&esp;还是得加课业。
&esp;&esp;问真沉吟着,问星可不知她心中正打什么阎王算盘,解开九连环笑嘻嘻地叫问真看,“阿姊快瞧!”
&esp;&esp;她含笑时双眼闪亮如有星辰落在其中,盈盈的又如轻松明快的春水,问真喜欢得心都化了,只想保她一辈子都这样笑。
&esp;&esp;可要走到天下最高的棋局中,哪怕不能搅弄风云,她至少要有自保之力。
&esp;&esp;问真的心软不超过一弹指,便化为加功课的坚定,问星浑然不知,仍骄傲地显摆自己的九连环,问真只得笑着将一颗梅子拍到她手里,“好厉害。”
&esp;&esp;问星琢磨一会,“阿姊您夸得一点都不诚心!”
&esp;&esp;问真扬扬眉,拍拍手边的小匣,“你的功课我随身带着查看,待你还不诚心?”
&esp;&esp;“好姊姊,这大好的天气,瞧外头冬日暖阳,阳光明媚的,说这个做什么?”问星拱手做讨好状,问真无奈轻笑,点点她的额头,“分明做得不差,怎么总是这样滑头?”
&esp;&esp;问星严肃地道:“我认真学习,是一种态度,认真讨厌功课,是一种态度!”
&esp;&esp;从小只知道学,学得自得其乐的问真显然无法理解,扬眉轻笑,问星一本正经地摇摇头,“人活着,不能光为做什么,得图个快活嘛!”
&esp;&esp;“我幼时做出功课,便觉得很快活。”
&esp;&esp;问星往后一倒,喃喃道:“阿姊,你必须得是我的亲阿姊。”
&esp;&esp;若不是亲的,她的屁股在这个马车里实在坐不住。
&esp;&esp;马车直奔永州而去,明瑞明苓听闻消息,都十分惊喜,前阵子与阿父的相处虽然短暂,但稚子的情意总是来得热烈快速——虽然去得很快。
&esp;&esp;问真估摸着,倘若她年前不带明瑞明苓过去,过完年他们就会将见素忘到脑后了。
&esp;&esp;好歹是亲弟弟,还是照顾些。
&esp;&esp;见素这边早得到消息,骑士快马,自然比浩浩荡荡的车队行进快些。
&esp;&esp;见素向来独住,身边不过有一群护卫,宅中事宜管事操持,用的下人不多,故而宅子不大。
&esp;&esp;听了消息,他便连忙叫人将久空的院落打扫出来,问真的车队一到,便将这边塞得满满当当,再多几个人,便要嫌挤了。
&esp;&esp;见素隐有懊恼之色,“早知如此,去岁隔壁的宅主人升迁离去,我该将他的宅子购入的。”
&esp;&esp;“够住了。”问真摆摆手,“我们留不了多久,还得回苴安过年。”
&esp;&esp;见素心中不舍,知道祭祖对问真而言是大事,不敢强留他们在这边过年,只得道:“我除夕那日上午要慰问边营,要赶到苴安,只怕得初三、初四。”
&esp;&esp;他是按照一路快马估算,问真却不愿他冒险,只叮嘱:“以一切安稳为上,能一起过元宵便很好了。”
&esp;&esp;见素笑着点点头。
&esp;&esp;永州地处边境,地势广袤开阔,与安州、留州都有所不同,正值冬月,问真等人刚安顿好,便赶上连续几日的大雪,下得漫天白雪飞花,鹅绒簇簇,遍地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别有一番幽凉静谧之美,登高望远,万里银装,何等辽阔。
&esp;&esp;哪怕问星从前未见过如此大雪,惊喜得不行,何况是明瑞明苓,他们仨每日在外疯玩,恨不得将自己埋在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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