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这一声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聚集在南园中的那些温府的下人都听见,皆颇为戒备地侧目紧盯着我和嘉礼之间紧贴的身子。
&esp;&esp;观面相都能知道,他们此时面无表情的面皮下,后槽牙都要咬碎地又在替他们的五公子去尘不值。
&esp;&esp;然而,当我终于下定决心抬头对嘉礼劝离的时候,却发现嘉礼已经将视线从我脸上离开,此刻他的视线正缓缓探进我的寝房里去,眼睫眨了眨,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却又陌生的领域,没再能移开眼。
&esp;&esp;“撞疼我了,你就得拿什么补偿我。”他话虽这么说着,但语气中没有往日的娇嗔感,挺淡,显然心思已经没在了这句话上。
&esp;&esp;果然话音都还未落,他人已经径直越过我,抬脚跨进了我的寝房。
&esp;&esp;“诶?……诶!”我几次的出声提醒和阻挠都未能拖住他,败了似的。便只好也跟着进去,反手又将门关上,只能想办法好好将他哄一哄。
&esp;&esp;我就说了嘛,上次在万湖宴就该忍住的,上上次在迎冬宴更是不该……嗐!罢了罢了,主要是想一想,若得嘉礼,实乃不亏。
&esp;&esp;我也知道两个分别有妻夫的人光天化日之下进屋关门引人遐想,但也总比将门敞开,当众表演点啥视觉刺激且落人口实的好罢?
&esp;&esp;嘉礼这姑爷爷来一趟肯定不会轻易走的。
&esp;&esp;就如此时一样,他缓步在我寝屋中绕了一圈,眼神犀利无比地落在每一件属于去尘的物什上,又是“啧啧啧”又是摇头。
&esp;&esp;见了颜色淡的东西就说“寡淡无趣下贱”,见了颜色浓的,就说“颇有心计不守夫德下贱”。
&esp;&esp;终于在点评完一遍之后,就直将手中正拿着的刚点评完的那瓶去尘梳妆台上的一个瓷罐松手……
&esp;&esp;好在我早有准备地接住,我有些无奈:“嘉礼……你能不能顾及一下我现在的处境。”
&esp;&esp;讲道理,偷不得有点偷的样子?
&esp;&esp;现在好了,全京城都知道我和嘉礼之间那点抵死纠缠的事了,随便进个茶馆一说起楚二世女和四皇子,都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esp;&esp;本我是下定决心了的,不管嘉礼这次做什么,我绝不能再纵他胡来了的。
&esp;&esp;且这次我是准备和他好好生生讲些道理,尽管我知道那过程一定艰难,但只要讲通那或许就是一劳永逸的事情。
&esp;&esp;我如此思绪清晰无比将瓷瓶归位后,便转身。
&esp;&esp;却在看清嘉礼此时的状态时,不由得由打心底里的一怔。
&esp;&esp;坐于白帐雕花木床上的嘉礼一只手撑在身后,另一只手的细白手指指腹正缓缓游移在锦被上的绣纹上。
&esp;&esp;他低侧着头,暗红色眸子视线追随着他自己的手指轻动,表情是从嘉礼脸上很难得一见的落寞。
&esp;&esp;他很低气压地道:“我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你寝殿的样子,比我想象中的要小,也没有摆很多破铜烂铁的机械鸟和样貌丑陋的人偶嘛……”说到这,他缓滑的手指也停住,抬睫看向我,问道:“是被温去尘都扔了?”
&esp;&esp;他这样问或许是因为,我以前从宫外总是给他带去各种各样的械甲玩具和人偶到琼阳殿玩。
&esp;&esp;一开始是小时候觉得这个确实好玩而宫里又没有就想给宫里的小可怜涨涨见识;
&esp;&esp;后来还总带这两样是因为送这两样时,嘉礼总能高兴许久,且这样式多,省下我不少心思。
&esp;&esp;听他这样问,我终于在与去尘结亲之后好好看一圈自己寝屋的摆设,才发现属于去尘的物什竟比我的还多,但东西都是很恰好地融入在这间房本有的物件中间,不突兀,却给这个我不常住的屋子增添了许多人气……怎么说,是温馨感?
&esp;&esp;收回目光,我在嘉礼的注视下如实轻摇头。
&esp;&esp;“是吗?”嘉礼声音很轻,又略扫了一眼我房间的布置,然后忽而闭眼往后躺倒在柔软的床上。
&esp;&esp;当我走近他,腿轻碰到他垂在床沿的膝盖时。
&esp;&esp;嘉礼复又长睫掀开,眼尾便已微红。
&esp;&esp;他翻个身,脸颊枕在绣了凤龙呈祥的锦被上,随着翻身而放在了鼻尖前的手抓慢慢收紧,用带了些许鼻音的语气继续与我玩笑般说道:“楚丞相贪了那样多,也不对你好点,你这个亲生的独女成亲后睡的寝房、园子都还没有我
第一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