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与墙壁都由细细密密的青玉竹制成,这种竹子数量稀少,只生长在高山灵气浓郁之处,多用于灵器制作,仅仅一株已是价值千金,而这个房间的主人居然用青玉竹制造了整个房间!
黎昭用魂体站在房间之内都感受到浓郁清新的灵力,若是化为实体,光脚踩上去,必定是触脚生凉,清爽舒适。
房间内所有的摆设都独具匠心,多是用珍贵草木制作,没有金银之色的庸俗,更显高雅,而在这满室灵韵之外,黎昭发现所有的门窗都是紧闭着,月纱外是一片朦胧的亮白,他处在禁闭的房间之内,隐约感到一丝不寻常的压抑。
他找寻着镜子的所在。
目光锁定向一侧的墙壁,满墙千年榕木的藤蔓缠绕天然而成的博古架,上方陈列着些许奇怪的器具,有木梳、香膏盒、熏香炉,看起来像是闺阁小姐们才用的精巧物件。
黎昭凑近去看,以他的身高,能见到一本稍显陈旧的手抄册子。
磁青的封皮上有着光滑的摩挲痕迹,卷端上著着力透纸背一行字,从黎昭的角度去看,只能识出开端的两个字——魇魔。
魇魔什么?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黎昭伸出手,想要取出那本薄薄的书册,一探究竟。
就在此时,他身后响起了一道细微的、如同裂帛般的灵力冲击声音。
有人进来了!
黎昭的魂体反应极快,似一阵清风,瞬息间躲在了博古架一侧的阴影之中。
他惊魂未定,偷偷探出头,想要看看来者何人,透明的魂体同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打了个照面。
白解尘站在博古架前。
他的面容俊美无俦,肌肤泛起的苍白更显出冰雪之姿,身披金边雪袍,头戴银冠,轩然若天上仙人。
点漆般的双眼夜中寒星,似乎轻易地看穿了黎昭的把戏。
发现
藏在阴影里的黎昭像一团在水底的阴湿水草, 透明的魂体无声地尖叫发颤。
白解尘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间贵得要死的房间是他的居所?
黎昭生前去过白解尘在悬浮峰的寝居,还不小心被关在了笼子里……
他眼皮一颤,在角落里发现了那只精巧别致的暗金牢笼, 笼身上的铭文暗淡无光,上方的禁制早被解除。
魂体是没有呼吸的,可面对近在迟尺的白解尘,黎昭还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白解尘没有发现这间禁闭居所里的不速之客, 他站在博山柜旁,漆黑的眼眸看向被阴影覆盖的一角, 随后微微皱起眉头。
角落里倒着一枚沾染着血污的同心结, 外圈的丝线散落着细细密密的毛边, 粗糙不堪,送人也会被嫌弃。
同这间高贵雅致的青竹居所格格不入。
应是魂体飘过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它掉在了地上。
黎昭认出来, 那是他曾经送给白解尘的“剑穗”。
白解尘的整张脸都沉浸在阴影中,只显露出挺拔俊秀的玉白色鼻峰, 看不清他此刻的脸上是何种表情。
他俯下身, 拾起那枚同心结。
骨节分明的手触碰到了黎昭的魂体,没有任何阻碍地穿过。
一股融融的暖流自脚尖一直传递到整个魂体,轰得一声在他的脑际炸开。
黎昭的魂体抖得如同筛子, 紧紧捂住嘴巴,以免发出任何声音。
白宗主近在咫尺, 纵使是弯腰的动作, 也是腰板挺直,赏心悦目,从上方看去, 肩宽腰窄尽收眼底,裾袍交叠在地,像是一抔积雪。
同心结躺在掌心,白解尘垂眸望着,许是他在这二十年里,想念了无数次,每每想起都是心如刀割,痛不欲生,以至于现在的脸上是一片遮掩般的麻木。
这间禁屋,只有白解尘能进来。
更不存在什么风,会吹落放置在博古架上的同心结。
白解尘甚至没有怀疑为什么同心结会无缘无故掉在地上。
他的眼眸像是无意间扫过角落的阴影,什么都没发现。
那枚劣质的同心结被他珍之又重地放在了一只玉盒里。
黎昭在隐秘的角落里,若是他此刻有心跳,定会震得整个房间都在晃摇。
自己送他的同心结,专门为魇魔设置的暗金囚笼,还有那遥远记忆中的细心照拂……
心中生出了一个荒谬绝伦的想法。
当初照顾自己的那名人修是白解尘。
在魇魔最虚弱、最幼小的岁月里,一直陪伴他,照顾他的是白解尘。
黎昭的记忆模糊远去,可是被细心呵护的感觉还残留在心底,每次都像是珍宝般,回味着被照拂被满足的温暖与幸福。
当年他被关在笼子里的那一刻,白解尘就知晓了魇魔的身份。他一直关注着魇魔在应天宗内生活、学习、玩闹,从未将他视为异类。
灵犀照骨镜也是白解尘送给自己的,所以黎昭认错人之后,白解尘会同自己生分远离,会同自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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