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酒臭与呕吐物的恶味,普通人能直接被熏个跟头。即便是玄穹,也得运起清心咒,护住口鼻。
玄穹端详了一阵,对门外的猿祭酒道:“猿先生,眼前这场面确实不像话。可人家荒唐也罢,现形也罢,都是在自己家里。可能违反了书院守则,但不算违反道门规矩。我要拘他,师出无名。”
猿祭酒有些不甘心:“聚众秽行,伤风败俗,这道门也不管吗?”玄穹解释道:“俗务道人只管有无侵害之实。除非他在塔楼里太闹腾了,影响了邻居修行,或者有妖怪说是被敖休强迫,否则我最多也只能劝诫。”
“劝诫也好,劝诫也好,让他有所忌惮就行。”猿祭酒坚持。
“你们学堂说是教做人,我看这龙子才是最会做人的,将人间荒淫学了个十足……”玄穹无奈地扫视一眼,突然发现地毯上落着许多淡黄色小果,一头尖一头钝,觉得哪里不对,急忙抬头,瞳孔为之一缩。
原来敖休缠住的那根柱子,不是屋里的立柱,而是一棵银杏树,再仔细一看,树干之上有一张脸,这树竟然是银杏成精。
他赶紧过去,拽着龙子的尾巴,把他扯下来扔在一旁,过去查看这树精的状态。银杏树乃是雌雄异株,这棵明显是雌树成精-不过她那张人脸此刻双目紧闭,嘴唇发紫,有混浊的树汁从皮肤渗出来,树枝全都耷拉下来,掉了满地的
银杏果。
可以想象,这些妖怪昨晚玩得太过头,这只银杏树精现出了原形,结果醉醺醺的龙子错把她当成柱子,缠绕上去,以致雪上加霜。
玄穹检查了一下,觉得树精情况不太妙,怎么叫都没反应。他撬开人脸的嘴巴,里面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酒臭与痰腥。玄穹皱皱眉头,他觉察到还有一丝熟悉的味道。他仔细分辨,发现这是一种海腥味。
那天在桃林走失遇到穿山甲时,他背的那一包逍遥丹,正是这个味!
玄穹脑袋一轰,赶紧把猿祭酒喊进来,先展开急救。他负责运功努力把痰吸出来,猿祭酒在后输送内力,催发银杏树的体内生机。两个人折腾了半天,只听银杏树精的咽喉里滚出一团浊音,随后一口浓痰带着白沫被法力牵引出来。
两个人都长长出了一口气。猿祭酒把这棵银杏树扛起来,赶紧送往宝源堂救治。玄穹留下来,先把那些醉生梦死的禽兽和人类拖到院子里晾晒。这些家伙都兀自沉睡,只有一个人类挠着脑袋缓缓醒来。
玄穹过去问他底细。原来这小子叫宁在天,二十出头,跟着爹妈做生意来到桃花源,是这里为数不多的人类。宁在天挂着两个黑眼袋,脸颊内陷,一看也是长期酗酒狂欢的病秧子。
他看到俗务道人,不敢造次,乖乖把周围昏睡的参与者指认出来。玄穹一一记录下来之后,又问他认不认识那只银
杏树精。宁在天说认得,叫银杏仙。
“原来她就是惹得宝源堂鸡犬不宁的银杏仙啊。”玄穹心中一动。宁在天凑过来,油滑地赔笑道:“道长,我都帮你认完了,能走了不?”
玄穹眼睛一瞪:“你先别走。银杏仙如今生死不明,我还要查明是不是跟你们有关系。”宁在天连连叫苦道:“天可怜见,这可是敖公子攒的局,我们不过是过来陪宴而已。敖公子要玩得尽兴,我们也不敢扫兴呀。如果有什么事,您得问他才成。”
玄穹不太喜欢这家伙的嘴脸,但也没什么理由羁押,便训诫了几句,放他离开,迈步回到堂内。
敖休还在昏睡,玄穹拿出云天真人送的坎水玉佩,兜头一砸。玉佩乃是坎水精华所凝,清凉无比,直接泼在龙头之上。敖休晃了晃脑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觉头疼欲裂。
“敖休,快起来,俗务道人问话。”玄穹沉着脸喝道。
敖休尾巴一甩,开口骂道:“吭!什么鬼道人,不要打扰本太子睡觉!”不料玄穹拿桃木剑一挑,龙尾“咣当“一声砸在地上,把他摔了个满眼飞星。敖休自觉丢了脸面,喉下的逆鳞“唰“一下竖起来,一对黄玉色龙眼瞪得快凸出来:“吭!吭!吭!你知道惹怒本太子的后果吗?”
“知道,我等会儿诛妖的时候,会有更多的成就感。”玄穹冷着脸祭起一条捆妖索,厉声喝道,“如今有一只妖怪在你家几乎丧命,若不好好交代,就是泼天的麻烦!”敖休仍在挣扎,玄穹见他犹不服软,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宝卷,迎风一展,上头显出一位三头六臂、莲颈藕腿的少年神祇。
“要不要我召来三坛海会大神,跟你聊聊?”
哪吒的凶名,所有龙族谁不知道?一见这位杀神,敖休的酒登时醒了大半,双眼里的凶性也渐渐消失了。玄穹见时机到了,松开捆妖索喝道:“你们昨晚欢宴,除了饮酒,可还吃了什么东西?”敖休晃了晃脑袋,嗫嚅道:“没有什么,都是些寻常小食。”
“说实话!”玄穹一指哪吒画像,凶巴巴道,“别以为只有他会剥龙皮、抽龙筋!”
敖休这才搞清楚局势,问话的可不是心猿堂,而是道门的人,不好蒙混。他垂下龙颅,含混地交代道:“我刚来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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