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鲤抿着唇角,沈晏却突然舒展了眉头。
手一探,将她整个抱起,侧坐在膝头。
“别担心,镜子是阿詹亲手在在京营军械所盯着熔掉的。”
“我也在狴犴大人神龛前上过香,必不会有事。”
“皇后那边……”沈晏垂眼,眸子幽深莫名,“我会命人盯紧一些。”
他已经在事发后,做到了最小心,现在再担心也是徒劳。
赵鲤明白这些道理,轻轻叹了口气。
放松了身体,回身抱住沈晏。
“麻烦死了。”她小声嘀嘀咕咕地抱怨。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灾难已经够烦人,还得防备着大活人。
沈晏轻轻将赵鲤的手托在掌心。
下巴贴在她的额角:“对不起,让你担心。”
赵鲤本不必操心这些,只怪那些人总要添乱。
沈晏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晦暗不明。
片刻后他自若岔开了这个话题。
轻轻掂了一下,圈着赵鲤腰的胳膊不由一紧。
“好似瘦了些,早上有吃饭吗?”
赵鲤将脸贴在他心口,打了个哈欠:“吃了!”
其实她一整夜像是救火队一般,在盛京各里坊溜达,哪有时间吃什么饭。
只是她了解沈晏此时处境,不想叫他担心。
不等沈晏说什么,揉了揉眼睛道:“不饿,就是困。”
话说出口,突然身子一轻。
沈晏托着她的后背和腿弯,将她抱起。
绕过书案,行至大帐右侧。
这里有一张简易行军小榻,沈晏夜间可在此暂歇一两个时辰。
“先睡会。”
将赵鲤放在小榻上坐着,沈晏蹲身为她脱了靴子。
又去外边亲打了热水,绞帕子给赵鲤擦手擦脸。
赵鲤正困,不想再奔波回镇抚司,打着哈欠褪了外袍,就在这补上一觉。
外间沈晏还在办公,听着自家相好偶尔发怒,压低了声音的骂人声,赵鲤就这样沉沉睡去。
她这一觉睡得极沉,直到日西沉才突然从榻上坐起。
额上覆了一层细汗。
好似做了噩梦,却完全记不起梦到了什么。
只觉得心中闷闷。
外头已经完全暗下,军营中火盆的光透过帐子的空隙照入。
外间再听不见声响,赵鲤眯眼摸索着寻到鞋子。
披了外袍出去,帐外不见沈晏。
似乎听见赵鲤的动静,握剑守卫营帐前的阿詹问了一声:“赵千户?”
“您醒了吗?”
得了赵鲤回应,他又道:“军械所那边出了点事,沈大人前去查看,命我在此。”
“您现在饿吗?”
相处久了,阿詹也弄清楚了赵鲤的脾性。
虽说是问她饿不饿,其实早准备好了饭食和洗漱热水。
一点不耽搁的送到了赵鲤手边。
饭食都不是什么太精致奢美,以分量取胜。
赵鲤不挑剔全吃了。
盛京此次地动伤亡很多,夜里不太平。
赵鲤嚼着清口的丁香,便打算离开继续自己的工作。
阿詹一路护送她出京营营地。
赵鲤尤不放心问道:“那面镜子真盯着熔了?”
阿詹回道:“您放心吧!”
然赵鲤还是觉得不安。
沈晏手指被割伤时情况紧急,没有第一时间处理。
待他叫阿詹熔镜子,已经间隔了一段时间。
这会功夫,足叫有心人大做文章。
这才是赵鲤最忧心的地方。
她眉头紧锁,牵了马跟着阿詹一路前行。
行至营门,赵鲤叮嘱道:“稍后我会将玄泽调来。”
“这几日,你都小心些。”
阿詹不知她为何那么小心,但牵涉沈晏,他也极认真,点头称是。
赵鲤言罢正要离开,远处却突然急匆匆来了一队人马。
巫蛊
盛京京营门前
赵鲤叮嘱阿詹近日小心沈晏的安全。
不料,话方才说完,便见一队人马急匆匆赶来。
阿詹上前半步,挡住赵鲤。
再看清楚来人后,握着刀的手先是一松,随后却又神色一变。
来的这队人中,一顶小轿里钻出个人来。
此人赵鲤也见过,正是沈之行的徒弟——小顺子。
小顺子从轿子里钻出,脸上本惊惧交加,直直朝着阿詹跑来。
不意看见了阿詹身后的赵鲤,他双眼登时一亮。
“赵千户!”
这一声呼喊,倒像是见着了什么救星。
赵鲤心中咯噔一声。
果不其然,接着便听小顺子压低了声音,说话又急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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