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自己倒霉小儿子馋嘴,又吃坏了肚子。
江大郎的娘亲带着江家小子,来虫公祠请师嬢扎针看病。
江家大郎看母亲和弟弟一直没回,心中担忧来虫公祠寻人。
这一寻,就遇上了靖宁卫。
郑连认出他,将他带了进来。
赵鲤正愁纸船的事情,跟江大郎叙旧两句,便问了他这事。
本想问他这地头蛇,哪有会扎纸人的手艺人。
江大郎顿了顿,却给了赵鲤一个小惊喜。
“回赵千户,盛茂坊中纸扎手艺人是有,但若所需数量众多,天黑前也难以准备齐全。”
“我有一法,不知……”
面对赵鲤还好,面对沈晏时,江家大郎明显紧张。
沈晏看出这一点,念着这孩子是魏琳弟子,也算有些传承关系。
收敛了气势,温和鼓励道:“你说。”
江家大郎咽了口唾沫,拱手道:“禀大人,小人可回家,召集街坊四邻帮着糊些。”
“只需大人提供白纸浆糊即可。”
“每家每户都糊上一些,天黑前定能凑得可观数量。”
沈晏眉梢眼角都染上了些笑意。
果然是个机灵孩子。
沈晏喜欢聪明人,语气越发柔和:“不必担心,纸张材料我们自然会准备。”
他略一沉吟后道:“我们可按照每只纸船一文,纸牛纸马两文支付手工钱。”
江家大郎愕然抬头。
借问瘟君欲何往
近几日来,靖宁卫所作盛茂坊百姓都看在眼里。
百姓忘性大,但又十分务实质朴。
至少现在他们是记得靖宁卫好处的。
拿到手的铜子才实实在在,被杀得人头滚滚的权贵们,与他们何干?
不拍手叫好已经是他们不仇富。
靖宁卫和沈晏这临时县令,民间风评逆转。
江家大郎本意感谢靖宁卫为魏家昭雪平怨,不料沈晏却愿意花钱雇佣。
江家大郎下意识想拒绝,却又想到,街坊四邻不该为他的感谢买单。
想通关节,一拱手谢过。
他这半大少年,心思都在脸上。
沈晏看见他的挣扎与醒悟,更加欣赏:“此事既然是你提的,便由你负责。”
“纸船材料发放,大小规格,还有质量查验包括后续运输,以及存放安全,全交由你负责。”
说完,不顾江家大郎大惊失色地拒绝,指了两个身边的校尉从旁协助监督。
于是年纪轻轻的江家大郎,领着两个靖宁卫帮手,神情恍惚地离开了虫公祠。
许是精神冲击太大,竟连自己来找的娘亲和弟弟都给忘在了虫公祠。
正好这些百姓也都经过筛查,可以离开。
赵鲤顺势将人放走。
江大郎的娘亲一路揪着小儿子的耳朵回家。
本想回家给小儿子吃上一顿竹笋炒肉。
不料刚才走到家,便听一阵欢呼。
不明所以想去看看热闹,却被一众街坊簇拥着成了主角。
“江家的,我以前就说过,你家大郎一定有大本事。”
一个平常和江大郎娘亲针锋相对的妇人,像是失忆一般捧住了江大郎娘亲的手。
这亲姊妹般的作态,让江大郎娘亲生了一层鸡皮疙瘩。
甩了两下手都没甩掉,正想发火问这妇人是发什么癫。
不料妇人松开了江大郎娘的手,去摸江大郎弟弟的脑门。
“江小子也机灵,以后肯定也有出息。”
江家小儿子浑身发毛。
这还是平常那个指桑骂槐跟他娘吵架的邻居吗?
她如此和善,倒让江家小子有些心虚。
心道以后再也不用棍子挑大粪糊她家被子了。
客套完了,这妇人一摆手:“我这就先走了,今日可有得忙呢。”
言罢,她又急匆匆走了。
只留下江家母子愣在原地,相互傻眼。
再等回到家,越来越多的街坊上前攀谈。
平日关系好的,关系不好的,都急匆匆来急匆匆走。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江大郎娘亲终于在踏进家门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立在门前一时呆愣。
她家大郎,出息了!
江家小子更是笑得不行。
邻居给他塞了不少零嘴。
糕饼炸果糖条……
都是他平常想吃吃不到的。
他像是苞米地里的小熊瞎子,乐得见牙不见眼。
正想找个地方吃零嘴。
不料后脑勺挨了他娘亲一巴掌:“吃吃吃,就知道吃。”
江大郎娘亲高兴得很,习惯性打孩子庆祝一下。
忽然想到什么,她竖起眉毛道:“明天就跟你哥念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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