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很多朋友,都因赌场的离散而失去了联系,每当念及此,我都止不住伤感的思绪。那些如花一般的青春,在我们不安分的追求中暗自凋零,有时候我会想,人活着到底在追求什么?
看着赌场中忙忙碌碌的身影,我似乎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要走上这条被人称做不归路的歧途,是想在这纷扰的世界中寻找一方自己的乐土,在忙碌的世界中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是为了生活的自由,是为了在将逝的青春石板上留下深沉的刻痕。
我从来不后悔自己的选择。正确与否,时间会来裁决。练习的乏味、构思的沉闷、步履的艰辛,这一切只为纵览顶点的风景,终有一天,我会站在这个领域的至高点,巅峰将镌刻上我的大名。
我当时一直这样固执地认为。
刚来赌场的那会儿,他们在私底下叫我独狼,范爷告诉我,那是他们对像我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老千的特有称呼。
我告诉范爷,那也应该叫独眼。独眼是蓝道中最强老千的称谓。传闲话的人找不着了,总之,后来我被他称做独眼狼。
范爷本来不叫范爷,姓范却是没错。据说他在回答上头的批评时,恶狠狠地回了一句:“为这事犯得着吗,大爷?”于是人们叫他范爷。不得不说他的生活内容多姿多彩,从扫厕所到当荷官,他样样皆精,是个全才。
小哲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我跟他交涉过多次,能不能让我也参与追求小雅,给咱单身爷们个机会。每次谈到这里这小子就是一脸宁死不屈的模样,说是他比我下手要早之类的。任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肯退让半步,看上去好像我真能撬他墙脚似的。小哲跟文哥沾亲带故。他说,他从没有倚仗着这个优势到处跟女孩子勾勾搭搭。我撇嘴,你要能去跟人勾搭,明天就得去坤宁宫报道。
我的生活一直在单调中忙碌,上头也总会隔三差五布置些任务,不单只是手法练习,还有对出千仪器的测控。我从不知道,原来千还可以这么出。尔后,在工作中,在练习中,我有意识地去揣摩一些高效率的出千方式,借此来打发漫长而无聊的时间。
文哥说住在外边不方便,叫我搬去公司所租用的宿舍,其实也有些怕我节外生枝。宿舍就在赌场的楼上,整个一层都包了下来,还真是方便。
赌场中很少会发生令人提神的事,偶尔来一两个小老千也会被当场抓住,拿小伟的话来说,都是些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事。
倒是赌场内部,总是会不经意间摩擦出些火花。赌场看似是一个固若金汤的整体,内部实则呈三足鼎立之势。彬哥是个特立独行的狠角色,据说开高层会议时,不允许任何人否定他的提案。阿东是个不可一世的少爷,也常不将人放在眼中。林总平时不来赌场,一来就是拿钱的,他对赌场改善不改善的没多大兴趣,只要有钱花就各安天命,但只要他说一句话,你说半个不字都不行。雷哥是中立的,毕竟是一个管理者
,没有硬朗的后台,嚣张是没有必要的。
我和小哲、小雅是彬哥那一派系的,其实跟彬哥的交往特别少。他的标志性动作就是嘴里随时咬着一根雪茄。说我是他的人是因为文哥是彬哥的主将,我们才算做是他的人马,后来我合计了一下,文哥能算得上是主将,那我究竟是算号人,还是应该算匹马?
还有个阿东,他手底下也都是些跩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人物,以阿庆为首,好像叫什么志庆的,笑一下脸上的雀斑都能抖落一地,被我们亲切地称呼为“志麻子”,隔三差五找我们的茬儿。
赌场中的高层为了使形势对自己有利和随时知晓赌场中的动向,在各个工作岗位都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和在官场是一个道理,这也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如果一线出了问题,这些人又都称兄道弟的,但账面上就会有些不对头,和官场还是一个道理。
林总也有几号人,但在我们这个层面上就显得很中立,做派很正,从不打小报告,上班时间叫人替手然后跑到厕所去抽烟的事情也很少干,见着人也总是以微笑示意,不过从不和我们掏心掏肺。我就搞不懂,成天见人就挤眉弄眼的,眼睛能挤出朵花来不成?
小伟和范爷属于雷哥那一帜,都不太爱玩武的。范爷因为工作的时候不允许戴有框眼镜,犯错的几率大大提高,这也是他被迫成为全才的原因之一。
认识小伟的过程很有意思。当时我任一个骰子台面上的荷官,用小哲的话说做那工作折寿。折寿可能言过其实了一点,引发神经错乱倒是有可能。我又不好意思再次申请调到更高一级的台面上去。要再调的话,估计大家都不能服气,我做到这个位置上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而他们一般最少都是大半年以上。
那天我要去监控室抽取资料,拿到上级的批文后就辗转杀到了监控室,将房门一推开,还以为走错了地方,几位仁兄敬业得令人感动。
一小子正在椅子上剪脚指甲,另一小子正在电脑面前认真温习一部成人片,还有一个正在云山雾罩地抽烟。
我将门打开后,剪脚指甲的那人迅速穿上了鞋子,速度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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